明嘉靖六年通许牛宏墓志考释
作者：河南 牛永利 发布时间：2016-12-29 18:39:46 阅读： 次
摘要：开封市通许县文化馆收藏的牛宏墓志铭，记载了通许巨族牛宏一支的迁徙与传承，具有一定史料价值，尤其是对研究开封通许牛氏家族史非常重要。
关键词：明代；通许；牛宏；墓志
牛宏墓志于1949年后在开封市通许县出土，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由通许县图书馆移交文化馆，现藏通许县文化馆。出土时，有志无盖，志石右上角断裂，志长50厘米、宽51厘米、厚7厘米。志石制作简单，无纹饰。志文字体为正书，共20列，满列20字，全文337字。此墓志记载了明中期以前开封通许巨族牛宏的世系传承情况，对研究开封通许牛氏家族渊源有一定的历史价值。
一、墓志录文
明故牛公墓誌銘/
蘇州府通判張希宗篆額/ 北京東城兵馬崔敖書丹/棗强縣知縣張文淵撰文/
公諱宏，字德裕，通許巨族。迺曾大父敬，貫籍山西/長子，世襲貴顯。時兄弟一十八人，遭元末兵燹，避/亂散處各方。惟祖大父諱璘，祖母苗氏，擇邑南居/焉。生伯父春景和考①泰景。熙母李氏、梁氏。生五子：/兄聚，宏次也，弟貴、宇、憲。竒哉德裕！噐宇慷慨，丰姿/俊偉，軀幹魁梧，鄉井仰重。幼自龀髫②，應選邑庠員，/業幾就，慮親老家庭，孝友自裕，宗族鄉人賢之。自/歸田里後，克勤家務，竞抵田畆連阡，桑梓映野。積/久，搆結廣厦百楹，畜貲充棟。上足克孚先休，下足/垂裕孫支矣③。娶王氏、刑氏。子二人：長璇，妻馬氏。次/環，妻蘇氏。孫四人，俱幼，未名。詎公生扵正統十四/年三月初三，卒於嘉靖六年八月廿九日，享年七/十有九。從先壠④邑北鳳岡昭次⑤。嗚呼！公生可嘉，没/可哀也。惡忍巳於誌且銘耶？銘曰：介然不撓，毅/爾其剛。質任自然，不逐波扵斯世；順理頤/養，求無愧扵穹蒼。流芳不冺，厥後爾昌。璇男泣納。
二、志主家世及生平事迹
据墓志记载，志主牛宏，字德裕，生于正统十四年（1449年）三月初三，卒于嘉靖六年（1527年）八月二十九日，享年79岁，殁后葬邑北凤冈祖茔。原配王氏，继娶刑氏。生育两个儿子，长子牛璇，妻馬氏，次子牛环，妻苏氏。志主膝下有四个孙子，因为年幼，还未取名。
据志文“迺曾大父敬，貫籍山西長子，世襲貴顯。時兄弟一十八人，遭元末兵燹，避/亂散處各方。惟祖大父諱璘，祖母苗氏，擇邑南居/焉”可知，志主牛宏原籍山西长子，曾祖牛敬，祖牛璘，兄弟十八人，因元末兵荒马乱，迁居开封通许县南居住。牛宏一族，从元末由山西长子迁到通许经过二代繁衍，到嘉靖初年已经成为当地的巨家大族。
志主世系如下：
关于牛宏一支，清代乾隆三十五年、民国二十三年及1995年版《通许县志》对其都未有相关记载。但乾隆三十五年《通许县志》记载了通许县明代三位牛氏人物，分别是：“举人，明，牛珠，嘉靖十三年甲午科，□进士；例监，明，牛桀，任遞运所大使；胥掾，明，牛钦，吏员。”[1]牛珠、牛桀及牛钦皆未记载其乡里，不知与牛宏一支有何种关系。
同治年牛瑄所著《同宗世祖谱》记载：“通许：前牛庄，十六世立亮；后牛庄，十七世登发；茄弯，士廉；卢家村，十八世玉堂；小庄，十八世起凤；刘灌庄、杨庄、葛李口，十八世心一；邸阁，魁……一子：耀林，十八世五德……富贵。”[2]
墓志云：“惟祖大父諱璘，祖母苗氏，擇邑南居/焉。”通许县本地牛氏家谱尚不清楚，暂不能详考牛宏一支、牛珠、牛桀、牛钦与前牛庄、后牛庄、卢家村、小庄、茄湾、刘灌庄、杨庄、葛李口、邸阁牛氏家族之间的关系。位于通许南的村庄有：前牛庄、后牛庄、杨庄、邸阁。卢家村在通许西，小庄在通许东北。茄弯、刘灌庄、葛李口地名已不存在。如果“茄湾”是“祁湾”，则位于通许县南。据当地牛氏牛智鹏反映，解放前，位于通许县南的几个村庄牛氏家族逢年过节都要到牛家坟祭祖，即牛宏墓地，解放后因为县城开发祖坟被毁，该习俗才中断。
又据墓志云，“時兄弟一十八人，遭元末兵燹，避亂散處各方。”其文与从洪洞迁出在汜水打锅的十八兄弟故事背景相似。据传统18打锅牛家谱记载，其始祖牛川，开封尉氏县人，由此可见此两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相同的是：一、两者皆为元末明初，遭遇战乱分家；二、都是十八兄弟，都是打锅牛；三、两者都与开封有关，即山西洪洞十八兄弟始祖牛川为开封尉氏县人，山西长子十八兄弟之一牛璘迁居开封通许。不同之处：一、传统十八兄弟来自洪洞县，通许十八兄弟为山西长子人；二、通许牛宏后裔传说为打锅牛，但墓志却未谈打锅之事。三、限于志文史料，通许十八兄弟不知是堂兄弟还是同胞兄弟，而山西洪洞打锅十八兄弟却是三人所生，每人六子。因墓志非纸质文献，一旦制作成后，即埋入土中，受到扰动的几率大大降低。从长子迁出的十八兄弟牛璘之孙牛宏出生距离不过80年，其记载相对可靠。
三、墓志撰文人及书丹篆额人
据志文记载可知，牛宏墓志由“苏州府通判张希宗”篆额（即篆盖）。《通许县志》记载：“举人，明，……张希宗，字承夫，宏治十一年戊午科，任山东□化县知县，陞苏州府通判。”志文书丹者为“北京东城兵马崔敖”。《通许县志》记载：“例监，明，……崔敖，任东城兵马司副指挥。”县志未载崔敖任何处兵马司副指挥，志文可补县志失载之处。志文撰文者为“枣强县知县张文渊”，《通许县志》记载：“举人，明，张文渊，字静之，宏治二年己酉科，任山西灵丘知县。”《枣强县志》记载：“知县，张文渊，正德二年任，河南通许人，由进士，时贼势猖獗，修城外堤以防御，至今赖之。”[3]志文书丹及撰文皆为通许县人，又是官宦之人，对牛宏家世应比较了解，所述与史实不会相差太远。志文云：“竒哉德裕！……鄉井仰重。……慮親老家庭，孝友自裕，宗族鄉人賢之。自歸田里後，克勤家務，竞抵田畆連阡，桑梓映野。積久，搆結廣厦百楹，畜貲充棟。”志主牛宏，待人友善，为孝乡里，仅应选邑庠生，之后回到家乡业农，克勤家務，成为一方富裕之家。又据志文可知，牛宏及其祖、父、子未有功名。三位同乡官宦为之书丹撰文，可见牛宏在通许县的影响力正如墓志所云“乡井仰重”、“乡人贤之”，以及牛宏一族在通许县的地位。
四、结语
牛宏墓志的发现，为了解和研究开封通许牛氏尤其是牛宏的家世、生平以及其夫人、子嗣等情况提供了详实可靠的文献。志文朴实无华，虽未涉及重大历史事件，但志文所载崔敖为“北京东城兵马”可补县志之阙。志文记载牛宏祖父牛琳十八兄弟因元末兵乱散于各处，史实可靠，是目前发现的最早关于十八兄弟分家的文献，也是明初山西移民又一可靠的佐证。
[注释]
①考：亡父，此处指牛泰景。
②龀髫：童年。
③克孚先休，垂裕子孙：为先祖及子孙留下好的名声和业绩。
④先壠 ：祖坟。
⑤昭次：.坟地墓穴的左右次序。
[参考文献]
[1][清].阮龙光.通许县旧志.[M].清乾隆三十五年修.
[2][清].牛宣. 同宗世祖谱.[ M].
[3][明].王鹤龄.枣强县志.[M].清康熙年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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